击退小三，她却选择离婚

文：悠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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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雅兰在商场的彩妆区呆了良久。【她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化妆品间游移不定，】那么多品牌，那么多色彩，她不知该如何选择。【十八年如一日围着灶台转的生活，让她早已忘记该如何装扮自己。】

专柜小姐见她站在那里发呆。素着一张脸，五官是好看的，但是没有一点修饰。【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细纹，却掩不住她姣好的底子。】

手腕上的黄灿灿的金镯子款式虽旧倒不似假的，少说也要两三万吧。【那是婆婆逼着儿子买的"赎罪镯"，如今却成了最讽刺的装饰。】舍得买金子，却舍不得好好保养自己的脸，一看就是土包子。

专柜小姐笑盈盈地走过来："女士，需要帮助吗？"【职业化的微笑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。】

"我想找图片上这种口红，你帮我看看。还有这款香水。"【她的声音有些发颤，像做错事的学生。】

张雅兰从包里掏出手机，给专柜小姐看图片。【手机屏保还是全家福，照片里卢卫东的笑容如今看来那么虚假。】

"口红是我们家的，斩男色，今年的爆款。"【专柜小姐意味深长地补充道："很多成功男士都喜欢送这款。"】

专柜小姐给她拿来口红，请她坐下，将粉底、腮红、睫毛膏、口红一样样涂在她脸上，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焕发出神采。【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，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会为约会精心打扮的少女。】

在专柜小姐的推荐下，她买了全套护肤品和化妆品，又去买了那款梦露说在床上什么也不穿，只滴几滴入睡的那款香水。【刷卡时她手抖得厉害，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花这么多钱。】

她顶着专柜小姐画好的彩妆，去三楼女装部选了几款连身裙。好多年没怎么穿过裙子了。【最后一次穿裙子还是儿子小学毕业典礼，那时卢卫东说"孩子妈穿这么漂亮干嘛"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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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拍了照片发给在美国游学的儿子，儿子说："妈，你就该这么打扮，你现在的年纪在国外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。"【儿子的回复让她眼眶发热，这些年所有的付出，至少换来了孩子的懂事。】

张雅兰想，自己最有魅力的时候，是卢亚东追求自己的时候吧。【那时候他会在教室后排偷偷塞情书，会省下早饭钱给她买头花。】那时候还在县里上高中，她也曾是长发飘飘，裙袂飞扬。

高考失利，她跟着卢卫东南下打工，承包过仓库，跑过运输，创过业，也破过产。【最困难时两人分吃一包泡面，他却总把荷包蛋夹给她。】

他们的小公司刚有一点起色。卢卫东的父亲却出了车祸，婆婆伤心之余，身体也大不如前，这些年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。【那时她毫不犹豫放下事业回归家庭，以为这只是暂时的牺牲。】

张雅兰不再参与公司事务，安心在家陪伴孩子，照顾婆婆。【渐渐地，公司报表上的数字她看不懂了，丈夫西装的价格她也不敢问了。】

十几年如一日，忙碌在厨房、客厅，让这个家温馨舒适，她的天地就这样一点大，只装着一个小小的家，装着丈夫和儿子。【直到某天发现，这个家早已不是她的避风港。】

赶上电商行业的风头，站在风口上，卢卫东也飞了起来。【他飞得越来越高，却忘了是谁在下面托着他起跳。】

他们从一室的旧房子搬到了平层别墅，他的座驾从桑塔纳换成奔驰，他身边的女秘书也换了一个又一个。【每个都年轻漂亮，像她年轻时那样。】

口红和香水都是在卢卫东出差回来的行李里看到的。【包装盒上的缎带扎得精致，却刺痛她的眼。】

她初时以为是送给自己的，等了两日也未见卫东拿给自己，但家里却已经找不到这两样了。【那个期待礼物的自己，现在想来多么可笑。】

卢卫东拿去送谁了？【其实她心里早有了答案，只是不愿承认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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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需张雅兰挠破头皮多想，答案自己跳出来了。

一天晚上，卢卫东回到家已喝醉，是司机送回来的。【刺鼻的酒气混着陌生的香水味，熏得她眼睛发酸。】

她帮卢卫东擦洗后，给他盖好被子，正要出去，放在床头的手机闪烁了下，提示有新消息。【那亮起的屏幕像潘多拉的魔盒，引诱着她。】

她瞅了一眼，微信提示有个微信名为西西的人发了一条信息：我只穿了N°5。【短短七个字，击碎了她最后的自欺欺人。】

手机锁着屏，张雅兰看不到微信头像。她盯着手机，像盯着一个魔法盒子，那里面藏着太多她怕知道的秘密。【十八年婚姻，终究敌不过新鲜肉体。】

她颤抖着手，抓住卢卫东的食指解了锁。【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次，以前是为了帮他回工作消息，如今却是为了捉奸。】西西的头像是一个红唇，鲜艳欲滴，充斥着欲/望和挑/逗。

张雅兰手心沁着汗，嘴唇惨白。【镜子里的自己，与那个烈焰红唇形成残酷对比。】

西西的朋友圈里有很多自己的自拍照，嘟着嘴的，侧身趴着的，满脸的胶原蛋白，满脸的诱/惑。【每张照片都在炫耀她拥有的一切——本该属于张雅兰的一切。】

她在朋友圈里说：最爱的东东送我了最爱的口红和香水，图片是张雅兰之前在卢卫东包里看到的那套口红盒香水。【"东东"，这个昵称像刀子剜着她的心。】

还有一张是西西抱着LV的包，配的文字是"东东最懂我的心。"【而这个包的价格，相当于她半年买菜的钱。】

张雅兰一张张翻过去，女孩炫耀着各种礼物，也炫耀着东东对她的爱。【原来不是公司周转不灵，只是他的钱都花在了别处。】

"东东"这称呼多肉麻。张雅兰一直称卢卫东为"卫东"，谈恋爱的时候就如此叫他。【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她再没叫过他的小名？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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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俩读高中。

老师一再说专心学习别早恋，张雅兰还是在沉陷在卢亚东的甜蜜攻势中。【他翻墙给她买糖炒栗子，手冻得通红也不在乎。】

别人复习的时间，他俩跑到学校外面的小树林谈恋爱；别人金榜题名时，他俩携手去南方打工讨生活。【那时觉得有情饮水饱，现在才懂贫贱夫妻百事哀。】

从制鞋厂的流水工人做起，那时候兜比脸干净，经常是去超市转一圈，什么也买不起，只是为了蹭冷气。【最热的时候，两人合买一瓶冰可乐，你一口我一口。】

两个人挤在一米的小木床上，只能彼此紧搂着，稍一翻身，可能就滚到床底下了。【那时他总说："等有钱了买大床，让你随便滚。"】

现在家里二米三的大床，却常常只有张雅兰一人。【大床成了最孤独的证明。】

这个家对发达之后的卢卫东更像个旅馆，匆匆回来睡一觉就走了。【连睡衣都常年放在行李箱里。】他的世界在外边，忙着赚赚不完的钱，逛逛不完的欢场。【那些应酬场合，有多少是真为了生意？】

就如同所有的老夫老妻一般，他们在婚姻里早已如同左手握右手，没了激情。【可左手受伤时，右手还是会疼啊。】

张雅兰在卧室的沙发上，呆坐了一晚。【月光透过窗帘缝隙，在地上划出一道银河，隔开了她和熟睡的丈夫。】

从相恋到结婚，18年的日子如影片在电脑里回放 。【胶片放完时，银幕上只剩她一个人的影子。】

这不是卢卫东第一次出轨了。【上一次她选择原谅，换来的是更深的背叛。】

她也早已经没有第一次得知卢卫东出轨时感觉天要塌下来的恐慌，但内心依然如被冰锥刺痛般又疼又冷。【原来心碎也会习惯，像老茧一样层层叠加。】

她用手机把卢卫东和西西的聊天记录拍了下来，也把西西的朋友圈拍了下来。【这次她不再歇斯底里，而是冷静地收集证据。】

张雅兰一夜未眠，第二日天一亮又照常做好早饭，张罗一家人吃饭。【十八年养成的习惯，比爱情更顽固。】

她在门厅，目送卢卫东去公司，卢卫东走得依然匆匆，跟她说再见的时候连头都未曾扭过来。【他的背影越来越陌生，像某个擦肩而过的路人。】

他没看到她眼里的泪，在他眼里，这张看了18年的脸早已经看厌了。【而她曾经最爱的少年，也死在了时光里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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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雅兰请了钟点工来照看婆婆，她跟婆婆说自己这几日有事。【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担忧，但终究没多问。】

她在卢卫东公司楼旁的咖啡店坐着，静静地等待。【咖啡凉了又换，像她逐渐冷却的心。】

王宝钏在寒窑苦等18年，等到的却是早已负心当了驸马的薛平贵。【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，只是现代王宝钏们不再穿粗布衣裳。】

他娶了西凉国的公主，先负了王宝钏，却在回来面对王宝钏时不是愧疚，而是试探王宝钏的贞洁。【男人的双重标准，千年未变。】

与薛平贵相认18天后，王宝钏去世。【18年换18天，这笔买卖多么划算。】

戏文上说王宝钏过了18天的幸福生活。【写戏的人一定是个男人。】

幸福？！王宝钏该是含恨而死吧，恨自己的痴，恨自己的傻，恨薛平贵的负心。【那些眼泪，都化作了戏台上的唱词，供后人唏嘘。】

张雅兰在等什么？她想等个真相，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真相。【有时候女人需要亲眼看见，才能彻底清醒。】

相恋3年，结婚15年。这18年付出，她需要一个收回来的理由。【青春已逝，至少要换回尊严。】

咖啡店里几个女孩在看一个视频，叽叽喳喳说着：【年轻的脸庞上写满对"原配"的不屑。】

"这原配也太泼了，拿手机砸车窗，傻不傻。"【她们还没尝过婚姻的苦，自然不懂那种痛。】

"老公出轨都不知道，财产都被转移了都不知道，真是笨。"【话里的优越感，像极了当年的西西。】

一旁的张雅兰流着眼泪，这个视频她刚才也看了，对于别人来说5分钟的热闹，对她是锥心之痛。【旁观者的嘲笑，往往是最锋利的刀。】

一个女人被气到何种地步，才会拉下脸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伤口示人。【若不是走投无路，谁愿意当街出丑？】

她看着那女孩上了卢卫东的车，看着他们离开。已经不想花费精力去撕。【心死之后，连愤怒都是奢侈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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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年前，儿子刚上小学，卢卫东就出过轨。【那次他跪着求原谅，说只是逢场作戏。】

张雅兰当时收拾衣物已经打算搬出去了。是婆婆求着她留下。【老人抱着孙子哭得撕心裂肺："孩子不能没有妈！"】

婆婆威胁刘卫东，若硬要把这个家拆散，就先埋了她，她眼不见心为净。【那一刻她才明白，这个家真正在乎她的，只有婆婆。】

只要她活着一天，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卢卫东做对不起张雅兰，对不起这个家的事情。【可惜婆婆的守护，终究挡不住儿子的花心。】

卢卫东当着婆婆的面发誓，跟外面的女人断个干净，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。【誓言犹在耳，新人已上床。】

婆婆还专门让卢卫东给张雅兰买了个金手镯赔礼道歉。希望张雅兰不再追究过去的事，原谅卢卫东。【金镯子沉甸甸的，却锁不住浪子的心。】

婆婆对她说："卫东是一时糊涂，没受得住别的女人诱惑，为了明明，为了我，为了咱这个家，你原谅他这次。再有下次，我先不饶他。"【老人不知道，有些错误，一次就够痛一生。】

以前她想着，生意场上难免逢场作戏。【直到发现戏子已经登堂入室。】

卢卫东现在有钱了，被别的女人惦记也难免，只要他自己不乱动心思，她是能忍的。【可她忘了，钱会变，人心更会变。】

这个家是两个人燕子衔泥般一点点搭建起来的，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家能固若金汤。【却忘了最坚固的堡垒，往往从内部攻破。】

时隔8年，卢卫东又出轨了。【历史重演，只是这次她不再相信改过自新的童话。】

这一次，不管婆婆会不会饶过他，张雅兰已经厌倦了，厌倦了这种貌合神离，厌倦了这种如履薄冰的不安。【十八年青春，该画个句号了。】